AliceA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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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翻译】Coming Back from the End/如何从世界末日回归日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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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从世界末日回归日常(中)

 

05.

 

若是理想状况下,话说明白了自然容易很多,但他们所处的境况却并没有那么简单。他们俩知道问题所在,但要想找到方法解决却不那么容易。史蒂夫怀疑巴基征求过别人的意见,他有意无意地固定了每日的行程,偶尔还会说出些颇具有萨姆风格的话来,有一次史蒂夫甚至被他的学舌逗得笑了起来,史蒂夫后来解释自己为什么要笑的时候巴基看起来既为他的比较而恼火,也为他终于开怀大笑而快乐,史蒂夫最近笑容少了很多。

 

有的时候史蒂夫会回想起巴基刚刚回来时自己那种狂喜的心情,这心情既真实的存在于他的记忆之中,又饱含不真实感,毕竟若是真的,那他现在为何感觉不到了呢?他不知道,于是他便开始质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两人谈过之后史蒂夫睡觉的情况就有所改善了,他总算能在晚上安稳地睡上一觉,早上若醒得太早他也不必起床去跑步了,只是噩梦也渐渐多起来,他一遍遍在梦境中体会失去巴基的痛苦。渐渐地他的那些梦境变成了现实与想象的混合体,细节交织在一起,那些梦境不一定真实发生过,但总给史蒂夫一种熟悉感。后来那些梦境越来越真实,于是史蒂夫更觉得这些梦魇难以克服。

 

很多时候史蒂夫只躺在床上,看着沉睡中的巴基,巴基一开始也睡不好,史蒂夫几乎是亲眼看着他渐渐恢复,这几年他在任务间隙频繁来往瓦坎达,每次他回来的时候巴基都会更加平静温和,瓦坎达对巴基很好,大恩不言谢,史蒂夫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偿还这一切。国王留他们在这个世外桃源生活,他们仍然在帮助史蒂夫和巴基,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表示自己的谢意。

 

两人躺在床上的时候中间仍然空出几厘米的空间来,史蒂夫很喜欢巴基的小屋,这间屋子很舒适,但也朴实无华,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只有这张双人大床从一开始就摆在这里。这张床的款式史蒂夫倒不常见,但柔软的床垫和枕头毯子等等也睡得很舒服。史蒂夫第一次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张床,他知道巴基在暗示什么,这一举动打消了他最后一丝疑虑,巴基真的愿意回到他身边。

 

现在他们两人之间的身体接触变得刻意起来,灭霸来之前他们还不是这样,现在的接触仿佛是一种给两人带来确定感的刻意行为,但除此之外史蒂夫也接受不了更多了,他知道巴基也明白,但他仍然痛恨这一切,痛恨他几乎无法弥补两人之间的罅隙,巴基很喜欢身体接触,自从苏瑞治好他之后,他又开始和史蒂夫黏在一块了,史蒂夫的痛苦也极大地影响了他,史蒂夫真的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两个人都痛苦。

 

史蒂夫曾经提过一次,但巴基笑着安慰他说:“我也总觉得我哪天会失去你,我担心哪天你的仇家就找上门来,我不知道这种事会怎么发生,但这不重要,总而言之我们俩可以解决。”

 

他把史蒂夫拉进怀里,动作自然流畅,于是史蒂夫便紧紧贴着他,脸颊贴在巴基喉咙旁边,呼吸着他的气息。

 

他知道他们俩现在的问题主要还是因为担心会再次失去一切,他的潜意识不肯让他适应现在幸福美满的生活,害怕如果以后得而复失会让他痛苦不堪,而什么时候会失而复得就看他的命了。

 

有那么几晚他甚至觉得自己该主动离开,也许他应该主动决定什么时候他会再次失去自己的巴基,但早上的时候他和巴基一起干农活,他又不想离开了,他不想离开,不想伤害巴基,因为他永远属于巴基身边。

 

史蒂夫没和别人讲过自己偶尔产生过离开的冲动,他不想看到那些话会带来的痛苦,至少不要让巴基为此难过。

 

06.

 

巴基眨去眼角的困倦,看向史蒂夫的时候,史蒂夫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盯着对方瞧了多久了。今天晚上史蒂夫靠在墙边睡,他们俩睡觉并没有固定的位置,一般都是先上床的睡里面,或者晚上精力旺盛些的谁在外面。但巴基喜欢脸朝着史蒂夫趴着睡,而史蒂夫则会侧着面对他睡,这样晚上史蒂夫醒了就能一眼看到巴基。

 

“我爱你。”史蒂夫自己也有些吃惊。

 

他们俩以前从来没有对对方说过这些话,他们俩在一起好几十年了,他们也一直知道对方深爱自己,但正是这种知道让爱意不必宣之于口,史蒂夫也觉得这种沉默或许源于两人冰封之前同性恋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尤其是在私人时间里两人不愿意说出这些爱语,仿佛这样更容易招来危险。

 

现在这句话如此轻易地从他嘴里吐露,也许是因为史蒂夫觉得如果他们真的再次分离,他一定会后悔自己从没有对巴基说过这句话,他早该这么说了,因为巴基值得一切,包括史蒂夫赤裸的灵魂。他这句话里饱含绝望,暗暗倾诉着他确定自己一定会再次失去巴基的痛苦,他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不再这样痛苦地说出这句话,但他应该说出这句话。

 

巴基笑了,脸色明快,但他很明显他完全知道史蒂夫的深意,巴基动了动,他缓缓伸手,试探着抓住了史蒂夫的史蒂夫的肩膀,把他拉进怀里。史蒂夫顺着他的力道挪动,双手搂着巴基的腰。两人四肢交缠,皮肉紧贴,巴基的手还搂着史蒂夫的后脑勺。

 

“我知道,”巴基安抚道,“我也爱你。”

 

突然间接吻变得轻而易举自然而然,自从灭霸到来之后两人交换的第一个亲吻,这个吻没有急切的意味,两人甚至没怎么用力。这是一个温柔的吻,持续的时间也不算长,史蒂夫枕在巴基肩膀上,紧紧地搂着他,巴基的爱抚让他平静,两人便这样睡着了。

 

07.

 

史蒂夫醒来的时候他还紧紧抱着巴基,巴基也还在他怀里,他上次这样醒来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他们仿佛是在渐渐捡回原来的回忆。巴基已经醒了,但他还躺在床上没动,现在时间应该还早,要不然那些羊肯定会找他们要吃食,于是史蒂夫也没有动,但巴基手已经开始在史蒂夫背上转圈,他肯定知道史蒂夫醒了。史蒂夫开口的时候他的嘴唇擦过巴基的喉咙,激得他抖了一下。

 

“我一直以为我会是先走的那一个,”史蒂夫道,“你参军的时候我才开始担心我会被你丢下。”

 

“我觉得35年的冬天是最难熬的冬天,”巴基缓缓道,这是他回忆的时候管用的语气,“前一年冬天你病得太重了,我一直记得,虽然你病已经好了,那年夏天你也没出什么问题,但天气变冷的时候我就觉得越来越焦虑,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半夜会惊醒,然后爬起来去看你还好不好,那年冬天我每周至少有一晚上要去看看你。”

 

史蒂夫紧紧地抱住巴基,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但他还记得那年冬天巴基确实有些神经兮兮的,第二年春天他们表白了心意,他以为是因为这个巴基才那么纠结烦躁。

 

“所以你最后亲了我。”史蒂夫说着撑着头看向微笑的巴基。

 

“是啊,我觉得这说不定会带来些什么好处呢。”

 

史蒂夫回忆起战时的状况,那个时候他常常害怕失去巴基;接着又回想起后来自己茕茕独立于新世界的情形:“我以前也有过这种恐惧,我一直知道有这种可能,但这种恐惧没有打倒我,我也不知道这回为什么就不一样了。”

 

“谁知道大脑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你现在好些了,会过去的。”

 

史蒂夫前倾身子,和巴基额头顶着额头。“我还是不喜欢这样,我只是很累。”

 

“我知道。”巴基摩挲他的背,史蒂夫享受着这亲密的一刻,但渐渐地他又焦躁起来。

 

“我们该去干活了。”他声音里有些不舍,但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强迫自己,他很累,这样只会让他状况更糟糕。史蒂夫亲亲巴基,算作道歉,但看巴基脸上的笑容,也许他并不觉得史蒂夫需要道歉。

 

08.

 

渐渐地一切都有所好转,现在史蒂夫和他们刚刚返回瓦坎达时的心境截然不同,原本那种划分领地的本能渐渐消失,巴基稍稍离开他的视线也不会让他焦虑了,但那种想要逃跑的不理智冲动仍然存在,他也还是常常希望巴基能在自己周围,但他现在已经能够坚持住,不被这些思绪左右了。

 

他们的小圈子也渐渐扩大,又有人来拜访他们,他们也会去中心城区,有的时候两个人一起,有的时候单独去,这些都不成问题,史蒂夫甚至恢复了训练,但这只是以防万一,他很喜欢现在平静的生活,他很累了。他知道可能过了一段时间他会重新开始出任务,但现在他还是更喜欢和巴基一起的田园生活。

 

史蒂夫知道他在西伯利亚那件事之后就可以退隐的,他那个时候就可以在瓦坎达过上平静的生活,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过平静的生活,不过他想现在他学会了。

 

说实话那些事情也算不上训练,不过有的时候巴基回去检查手臂,苏瑞偶尔会拉着他帮忙,史蒂夫就会和朵拉护卫队还有国王护卫队一起训练,他们那有各种各样的障碍训练,一般史蒂夫他们会把难度调到最高,然后拉上萨姆和娜塔莎一起,他们三人不会和彼此竞争,反而会相互帮助,团队协作完成任务。洞察计划之后他们三个成了固定的战斗小队,史蒂夫虽然并不想继续战斗,但他喜欢这种合作的感觉,他知道还有同伴可以依靠。

 

到了最后史蒂夫甚至和旺达和苏瑞谈起了网络对于艺术的影响,网络为业余画家和观众提供了沟通的桥梁,他也很好奇这种东西是如何进化发展的。史蒂夫对网络很感兴趣,这里爆发的热情和他曾在战前纽约的艺术圈里见到的那种狂热别无二致,他那个时候还不能完全理解这种热情源自何处,而现在他甚至开始考虑尝试数码绘画技巧了,他很确定苏瑞已经开始为他准备设备了。史蒂夫重拾画笔,锻炼自己的绘画技巧:他好多年没认真画过画了。

 

两个女孩常常待在一起,幻视的尸体还保存完好,心灵宝石他们也拿回来了,史蒂夫想她们俩齐心协力,一定能让幻视起死回生。至少他希望如此。

 

有的时候史蒂夫会和托尼聊聊天,托尼已经回了纽约,一开始的时候两个人还有些尴尬别扭,但渐渐一切有所好转,史蒂夫觉得他们俩在面对对方的时候变得比以前更坦诚了。

 

但他脑海深处仍然存在着那种不确定的感觉,他仍然觉得自己肯定会再次失去巴基,也经常会在半夜惊醒,还得伸手去摸巴基确认他还在。巴基也会做噩梦,不过次数没有他多,史蒂夫发现他洗脑后遗症已经消除很多,暗暗也松了口气。

 

人生有起有落,有时快乐有时痛苦,有的时候史蒂夫仅凭借“阳光总在风雨后”这样的信念坚持过去,他们有突破,但这并不意味着不会有反复,只不过以后的日子总会轻松些许罢了。

 

史蒂夫和巴基都渐渐熟悉了肢体接触,两人的接触也变得多起来,有时候两人会相拥入睡,但也有的时候还像以前一样各占一边,其实不只史蒂夫一个人有这样的问题,巴基也有自己的烦恼,只不过最近稍稍好转而已。也有的时候他们其中一人想要和对方接触而另一人却不敢,这样的情况下两人大约都不会好过,但他们还是坚持了下来,解决了问题。

 

坚持和解决问题几乎成为了史蒂夫人生的主题。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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